Петя：處處瀰漫的官僚氣息－

莫大裡的檔案資料至今仍習慣用手寫

面對台灣與俄羅斯的文化差異，多半我們選擇適應；但是依舊有些俄國人的生活習慣與辦事方式，輕者讓人覺得稀奇有趣，嚴重一點常令人感到惱怒。

如果「官僚氣息」真的有種顯著的味道，那麼，進入莫斯科大學前請先把鼻子捏住。也或許我必須事先聲明我無意詆毀莫大的聲譽，只是莫大校內很多辦事員的態度差勁到令人無法領教，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前一陣子忙著詢問檢定考試事宜，「考試中心」表定的洽詢報名時間是下午三點到五點，結果我連續四次都撲空，有一次是門口貼著「由於技術性原因暫停工作」，其他三次都是沒來由的大門上鎖，問了隔壁辦公室的員工，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考試中心沒有工作。

已經有點不太爽了，第五次依舊在時間內到達考試中心，門口貼著「裡頭考試中，勿打擾！」我心想等到考試完，應該就可以進去了。等啊等的，終於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門開了，結果裡頭沒有半個考生，只有一個中年女子辦事員！

「原來錢這麼好賺啊～」我心想這是辦事員摸魚的詭計，然後立刻衝進辦公室，我不想再來第六次了！

我把我的目的說給她聽，希望詢問能夠考試的時間，她看一看行事曆，接著說：「五月到八月都沒考試時間了，九月再來吧！」我覺得不對勁，這是考試又不是訂杜拜帆船飯店，怎麼可能四個月完全沒有考試時間，我接著又問：「真的五六月都沒時間嗎？我七月就離開俄羅斯了。」

這時候大姐她耐不住性子，把手中的記事本「碰」一聲丟在桌上，然後食指指著我說：「ТИХО！！」(安靜！！)　她的嗓門好大，我都感覺有一陣風拂過我的頭髮。吼完之後，她又開始翻閱記事本，然後說她只能勉強五月找一天給我考。

後來與朋友聊到這個獅吼大姐，大家都抱怨連連，她甚至對我朋友說：「如果妳現在離開這裡，我會很開心。」還有朋友身上沒帶筆無法填資料，還因此被她臭罵了一頓；更弔詭的是，我朋友還能報名到六月的考試，根本不像她之前宣稱報名全部截止，沒有名額。

俄國待到現在，老實說這種粗俗沒禮貌的辦事員甚至是餐廳員工，多到我們都已經麻痺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夫我們都練得很好，也知道跟他們發脾氣也是無益。反正，他們常常這樣~

1950年代的俄國學生證(照片是從報紙上翻拍的)

我的學生證

看到其他交換生的住宿環境，不禁讓我有種「哇！好文明」的感覺(我曾寫過關於莫大的住宿環境)。有一回，朋友MSN中問我：「你們進出學校不是刷卡嗎？」我立刻在電腦前面哈哈哈笑了出來。前幾天讀到報紙才發現，至今莫大學生證仍然沿襲蘇聯時期模式，依舊人工書寫學生證。

莫大每棟大樓的出入口都站有警衛，必須給警衛看學生證才能進入。無聊一點的警衛常藉機刁難人，尤其是對待亞洲人：有學姊被質疑照片是自己貼上去的，也有同學被質疑學生證造假，還因此打電話到語言系系辦求救。有一回德國朋友Masha告訴我，她很受不了莫大警衛找亞洲人麻煩，這種情形她看過好幾次。

某種程度上，我覺得俄國人很不相信機器：他們寧可每棟樓派駐人力一個一個校對學生證，也不願意將保全系統電腦化。另外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出現在地鐵裡：地鐵站每一個手扶梯的最下面都設有一個如上方照片中所示的小亭子，小亭子裡頭有監視器，監視器前面坐著老太太，老太太的工作就是坐在小亭子裡面看監視器。我們永遠想不通，手扶梯最底下的老婆婆到底在幹嘛？！在俄國常常有一些工作是我們想不通的，也或許這就是他們創造就業機會的方式吧！

PS. 我拍上面這張照片時，老婆婆正在打盹。

最近有機會到俄羅斯民營大公司，裡頭出入都是刷卡方式，有親切的櫃台小姐，還有高速透明電梯。常常莫大待久了，都會讓人忘了現代化世界是怎麼樣。其實，我會期待有一天莫斯科大學的改變，無論是硬體或是軟體；但也可能是很久以後了吧~

Петя：七彩洋蔥一樣的紅場!